来源 | 慈怀读书会
1991年1月1日凌晨,三毛给从未谋面的贾平凹写了一封信。信中谈到对贾平凹作品的欣赏和对其文笔的赞叹,并提到要去西安看望他。3日后,医护人员在病房发现了颈部被尼龙丝袜缠住的三毛遗体。那封信,也成了三毛生前最后一封信。在异国那些年,三毛从未中断与家人、亲友和读者之间的通信。书信内容和其他散文作品不同,它们呈现了一个更加真实的三毛。三毛离世后,部分信件被集结成这本《我的灵魂骑在纸背上》一书。三毛在信中以真挚又温暖的笔触,毫无保留地向亲友诉说自己在外“流浪”的种种烦恼和喜悦、困苦和挣扎。我们也能从中看到一个时而如孩童般可爱、时而如姐姐般温柔、时而如铁人般强大的三毛。今天,让我们一起走进这些书信里,去感受三毛在流浪途中的心境变化,学习她面对生活苦难的果敢和无畏。莎士比亚说:“爱情里面要是掺杂了和它本身无关的算计,那就不是真的爱情。”三毛对待每一份感情都热烈而真诚。可就算捧着这样一颗真心,她也没能躲开爱情里的算计。在丈夫荷西去世大约7年后,三毛曾谈过另一位西班牙男友。两人出门吃饭几乎都是三毛付账,但凡那位西班牙男友付一次,他就会大喊大叫,甚至对三毛提出非分的要求。每次坐计程车,对方也毫无绅士风度地先下车,三毛还要在付完车费之后跑着去追他。他不仅要打听三毛发了多少稿费,还把三毛的房子称作“我们的房子”。更是大言不惭地说,三毛卖了房子可以跟他一起去西班牙。有一次,当三毛告诉他自己的母亲到了癌症晚期时,这位男友不仅没有说任何关心的话,还因为三毛和他见面的机会变少而生气。在这段充满算计的关系里,三毛非但没有感受到丝毫的爱意与关怀,更是时常觉得精神疲惫。于是,三毛果断和他分开了。在电影《消失的她》里,当李木子得知对她百般温柔的何非是赌徒时,并没有立刻远离,而是坚信何非会金盆洗手。她不仅帮何非还了全部赌债,还义无反顾地和他结了婚。婚后,何非犯了毒瘾,多次让木子替他还债。木子忍无可忍,好不容易下决心打算离婚,却因为怀孕又给了何非一次机会。木子的一再心软,让她最后连自己的性命也搭上了。你想的是怎么好好过日子,爱算计的人想的却是怎么榨干你的价值。对这样的人心软,就是对自己残忍。要知道,人的本性是很难改变的,对方不会因为你的一句话或者一件事就立刻放下屠刀、改邪归正。如果不及时止损,只会后患无穷。在部分读者眼中,常年在国外学习、旅居的三毛,过着自由又潇洒的生活。但实际上,一个人回到马德里,被种种病痛折磨的三毛,时常崩溃大哭,钱也总是不够用。熬不下去时,三毛不会硬撑,而是写信给家人如实报告自己的困境,并提出让父母在经济上帮助她。但她并不是一味让人呵护的“巨婴”,她把这些都算作向父母借的钱,后期会如数偿还。三毛知道姐姐的钱都是省吃俭用存下来的,所以就算经济拮据,也不会用姐姐的钱;每次三毛托姐姐帮她在国内买东西时,都会请母亲用自己放在家里的稿费付给姐姐;父亲寄给三毛的钱,也被她存了下来,不到万不得已坚决不用。古人常说:“亲兄弟也要明算账”。看似算得是冰冷的数字,实际维系得却是家人的情分。在这一点上,三毛做得很好。她和家人之间既彼此关怀、互相考虑,又有清晰的经济边界。这样的相处之道才能让关系更长远、让经济更稳固。而电视剧《欢乐颂》里的樊胜美,自己住的合租房,却要给哥哥交首付、还房贷;还帮弟弟交学费,更是一发工资就给家人发红包,甚至要帮哥哥养孩子。直到父亲生病,樊胜美不得不为了十万块低三下四地去求人。归根结底,是因为她没有和家人划清经济边界。日本著名作家西泽保彦说:“所谓正常的人际关系,就是要和别人交往时保持一定的距离。”情感上如此,经济上更是如此。哪怕是和家人之间,我们也应当保持适当的边界感。忙碌时各自努力奋进,困难时互相排忧解难,如此,才能合作共赢,家族也会更兴旺。去国外读书的时候,三毛学会了一个很大的人生功课,那就是——漠然。她说:“对一切占我小便宜、讽刺我、不理我、任性对待我的种种精神虐待,我都淡然处之。”嫁给荷西这个“外国人”之后,曾有人因此辱骂三毛。在她看来,这种小事不值得争辩。而对那些真诚的热情,三毛也从不辜负。随着作品知名度的提高,三毛收到的读者来信也越来越多,她没办法每一封都回复。其中有一封长信,是一位叫做星宏的19岁读者寄来的。三毛被星宏真挚、坦诚的语言和悲惨的经历所打动,她生怕辜负这份信任,哪怕自己累到崩溃,也要坚持回信。于是,三毛和星宏开始了一年多的书信往来。信中的三毛如同亲姐姐一般在言语上鼓励星宏,在经济上关心星宏的身体,设身处地地安抚星宏的情绪,替星宏在学习、治病、生计等方面出谋划策。三毛不仅引导星宏养成读书的兴趣,买他喜欢的书;还教星宏如何写散文,并和他商量以后把他们的书信出版,这样换来的收入就可以给星宏治病。为了拿出自己把星宏当做“亲弟弟”的诚意,三毛把家中成员的情况也一一讲给星宏听。后来,三毛去星宏家里看望他。还特地买了一台收音机送给星宏,让他在不看书的时候还能听广播、吸收知识,这样也不至于太孤单。周国平曾说:“一切好的友谊都是自然而然形成的,不是刻意求得的。”在我们短短的一生中,要遇见很多人,并非所有人之间都能建立信任,构建深度的亲密关系。有的人喜欢我们,有的人讨厌我们,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。我们要做的,就是珍惜那些珍惜自己的人,真诚地对待同样真诚的人。只有不亏待每一份热情,才能体会人际关系带来的真正快乐。西班牙马德里的生活,给三毛带来了很多难忘的快乐,也让三毛有一段热闹非凡的居住体验。她在那里遇到了不少十分友善的西班牙人。和朋友打电话时说自己零钱用完了,一个男孩子马上往她手心里塞了一大把铜板;有人叫车把她从机场送到朋友家里,车费也不要;朋友专门买了大箱的饮料和食物来招待她……不上课的时候,三毛也没闲着。参加各种酒会、穿漂亮的晚礼服、收到喜欢的化妆品。晚会结束后,她又和朋友们去跳舞。三毛虽然爱玩儿,但学习和工作她也没落下。平时一个人在家会赶稿,也会和生意上的朋友一起出门,给他们做翻译。而马德里,更是她与荷西初次相遇又再次重逢,并私定终身的地方。后来,两人又一起去了非洲的撒哈拉沙漠,开启了一场更加难忘的沙漠探险。与马德里的繁华相比,非洲显得荒凉和寂寥很多。三毛在沙漠上生活十分不便,淡水很稀少,洗衣服和洗澡只能用臭水。虽然和荷西生活在一起,但荷西一天十五个小时都不在家,没有人陪三毛说话,她只能靠洗衣、做饭来打发时间。一有大风,家里都被沙土塞住了。天气冷的时候,他们买了炉子。三毛每天蹲在门外生炭火,眼睛也被熏得很红。这个物质贫乏又广袤无边的撒哈拉沙漠,让三毛在物质上受够了苦。尽管这段日子寂寥又难耐,但有荷西在,她撑得住。经历了马德里的吵闹和喧哗之后,三毛又走了一遍凄凉而清苦的撒哈拉沙漠。流浪生涯的繁华她守住了,漫长的孤独她也熬了下去。很多人一辈子辛辛苦苦地追求更大的房子、更高的职位、更多的金钱,到年老时,才发现自己好像白活了一场。而家庭里的友爱和关怀、爱情里的真挚和甜蜜、婚姻上的忠诚和陪伴,异国各地的四处游走,三毛都一一经历过了。正如她在给父母的信中写道:“许多人一生只活一次,但我活了许多次不同的人生,这是上帝给的礼物。”
希望我们在经历了生活的坎坷之后,也能像三毛这样不留遗憾、心怀感恩、无怨无悔。